当了13年老师,1981年转行做律师,一干就是30年……去年,62岁的赵晨观再次踏上了转型路,挑战一个新潮的职业--心理咨询师。
记者见到赵晨观是在山西省朔州市应县心理干预服务中心。“应县辖12个乡镇,298个行政村,32.76万人,交通便利,社情复杂。”应县县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张玉儒向记者介绍,“我们在创新社会管理的过程中发现,一些吸毒人员、两劳回归人员存在心理问题,引发的社会问题与日俱增,所以心理救援必要且迫切。”
在朔州市委政法委的引导下,应县政法委积极构思并实施了心理干预工程,在去年8月底挂牌成立了“心理干预服务中心”,包括心理干预办公室、心理咨询门诊和心理康复室3间办公室。
“通过健康促进、预防干预和心理治疗三级心理干预,我们希望能促进普通人群的心理健康和幸福感,减少高危人群发生心理障碍的危险性,并帮助已出现问题和障碍的个体,从而促进社会的稳定。”朔州市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李锦说。
但眼瞅着干预中心成立了,还是没能招上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。“本县没有取得从业资格的,外地的又都不愿意来咱这贫困县。”张玉儒很是无奈。
于是,退休在家的老赵还有其他几个退休的律师、中医就临危受命当上了心理咨询师。老赵就这样走上了“被转型”之路。
自己已经62岁,一脚踏进新领域,这型该怎么转?老赵心理也没谱。
“一下子要完成思维上的扭转,难呐!以前当律师,搞的是社会科学,但是当一名心理咨询师还得懂自然科学。”老赵说,“我时刻提醒自己,得清楚坐在我面前的是患者,而不是当事人。”
困难的还有专业上的挑战。没有专业人士指导,没有仪器设备辅助,也没有参考资料,张玉儒出差时捎回的两本书就成了老赵的“宝典”:一本《做自己的心理医生》,一本《心理学的智慧》。
“边学边干吧,我也喜欢学习新东西。”老赵看来铆足了劲。“不过年岁不饶人,我这记忆和精力都大不如从前了。看了书总容易忘,我就摘抄下来,把自己的理解也都写下来。实在记不住的就反复地抄写。”老赵摘抄总结的“讲稿”已经积累了厚厚一沓。
“来咨询的大都比我年轻,我得学点新东西,多和年轻人沟通,多了解他们的想法。”花甲之年的老赵还学起了上网,开机,联网,开网页,打字,虽然操作得有些吃力,但嘴里一直小声念叨着每个步骤,表情很认真。
半年多过去了,如今老赵感觉算是“入行”了。“照我理解,心理干预就是对人们施加心理影响、引导,从而影响他们的行为的一个过程。”老赵告诉记者,除了吸毒人员、两劳回归人员外,为青少年提供心理咨询也是一项主要的工作,这其中,厌学问题最集中。
前段时间,就有对夫妻带着上初中的孩子找到了老赵,不知什么原因,这孩子的成绩直线下滑。
“刚开始这孩子就是不开口,不搭理我。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专业知识少,耐心可是很足。我就跟这孩子聊学校的生活,直到他慢慢开口。才知道他是看老师不顺眼,较着劲呢。我也不教育他,就是听他发泄发泄,这种时候,教育他只会令他更逆反,发泄完就好多了。”老赵笑着说。今年,老赵还拿着他的“讲稿”去学校给孩子们做了好几次讲座。
在老赵和同事们的努力下,心理干预中心慢慢起步。这台子是搭好了,可心理干预工程这出大戏该怎么才能唱好,任重而道远。
“要真正做好、完成心理干预,还得需要更专业、更科学的办法。”老赵说。
张玉儒对记者说:“目前,专门的心理干预机构只有一些大城市有,更不用说是在县里,所以可借鉴的东西不多,我们只能摸着石头过河。下一步,我们准备再招兵买马,聘请一些高学历、有经验的专业人才。听说太原的一些监狱心理干预做得不错,还有一些专门的仪器,能做心理测试、辅助治疗,我们准备去看看。”
“他们来了就好了,我就有现成的老师了,我愿意向年轻人学习。”听说要招专业人才,老赵笑得很开心,脸上的皱纹一深一浅。